【隐囚】无法入睡
典狱长×冬蝉
2k短打,睡不着产物,认真你就输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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累,非常累。
阴暗潮湿的狱牢里,卢卡手脚都被锁上了沉重的镣铐,但他却再没有力气挣扎了。
他已经记不得自己有多久没睡过觉了,密闭的牢房中透不出任何一丝光亮,只有牢门外墙上闪烁着隐隐约约的火光。
卢卡以为造反失败的代价大不了就是他这条贱命,但他显然低估典狱长的残忍程度了。自打那天的叛逃被典狱长以精妙的手法拦截下来后,他便被关入了这间牢房,但也只是仅此而已。预想中的拷打和审问迟迟没有到来,甚至一日三餐也是按照他当狱卒时的标准正常送过来,仿佛他只是被软禁了。
但这样的惩罚未免太轻了,根本不像典狱长的行事风格。
卢卡是目睹过阿尔瓦对监狱中的囚犯施以酷刑的,因此他料定典狱长不会这么轻易就放过他。果不其然,在第三天的晚上,吃饱喝足的卢卡正靠在牢房的铁板床边打盹时,熟悉的脚步声缓缓靠近,很快结束了这场短暂的休眠。
“卢卡·巴尔萨。”
典狱长不带任何感情色彩的声音打破了沉寂,卢卡瞬间清醒过来,才发现阿尔瓦已经走到自己面前。高大的身形带来了十足的压迫感,卢卡稍稍动了动嘴,却什么都没有说出来。
“造反、纵火、妄图刺杀典狱长——冬蝉狱卒,你可知罪?”
“你既然都清楚,那就快点杀了我吧。”卢卡没有心思再跟阿尔瓦进行斡旋,身处在偏远的极地冰原,什么事不是他典狱长一张嘴说了算。这场斗争是他巴尔萨彻底输了,为此他也不多狡辩,只是直直对上阿尔瓦的眼睛,目光坚定得仿佛要擦出火来。
牢房里的空气在一瞬间坠入冰点,卢卡握紧了拳头准备迎接死亡,但却听到阿尔瓦轻蔑的冷笑声。等他回过神时已经被典狱长按在了冰冷的铁板床上,单薄的外套被强制剥下,而典狱长一直藏在身后的左手也显露出来。
——不会错的,那是一根针头。
对未知的恐惧让卢卡本能地挣扎起来,但他又怎么可能斗得过典狱长,何况现在他连活动四肢都非常受限。阿尔瓦很快就将卢卡制服,意料之中地,那根针头扎进了他的后颈。
耳边传来针管推进的细微声响,卢卡趁着阿尔瓦泄力的瞬间将它推开,喘着粗气摸向方才被注射药物的脖颈。他的眼中满是愤怒,但语气又是异常冷静的:“怎么,这是什么毒药吗?”
典狱长没有回答他,只是沉默着理了理方才被揉皱的衣服,转过身缓步挪到了牢房门口。他掏出钥匙将牢门落锁,只留给卢卡一个模糊不清的背影。
“巴尔萨,你的惩罚才刚刚开始。”
最初卢卡并没觉得身体有什么异常,三餐还是正常地送,他甚至觉得大脑更加神清气爽了,除了新任狱卒的二十四小时贴身看守之外。直到注射过去的第三天晚上卢卡才觉出了不对劲——但为时已晚,他已经没有任何逃脱的办法了。
扑通,扑通。这是心脏加速跳动的声音。
卢卡自那晚之后就完全失去了睡眠的能力,不论他的身体有多疲劳,大脑有多渴望休息,他的神经都始终亢奋着,给他传递着清醒的讯号。他在那张铁架床上翻来覆去了无数次,但最终只换来了一个又一个不眠之夜,他也尝试过通过撞墙、自残等方式来“强迫”自己入睡,但每每他有这种行为的趋势时,门外的狱卒就会夺门而入,将他的四肢都固定在忏悔的十字架上,令他动弹不得。
卢卡觉得自己快疯了。
大脑的轰鸣声自那之后就再没停过,他的心脏早已不堪重负,踩着凌乱的节奏砰砰跳动着,仿若一个脱离程序控制的机器。于一般人而言简单至极的血液循环放在现在的卢卡身上却难如登天,他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都搅在了一起,也再没有力气活动和吃饭,只能躺在牢房的角落,以寻求一丝精神的慰藉。
他应该要死了,他这样下去一定会死——
将近一天没有喝水,也没有摄入任何食物,卢卡闭着眼睛,嘴角不受控制地溢出几缕白沫。他曾无数次设想过自己的死法,却始终没有想到会是这般丑陋不堪——令人讽刺的是,即便是在濒死之际,他的大脑仍然不眠不休地工作着,向他传递着身体内部和外界的一切。
“卢卡·巴尔萨——你可知罪?”
典狱长冰冷的话语又在他耳边响起,卢卡有些自嘲地笑了笑,想着自己果真是要死了,不然怎么又会看见阿尔瓦宛如走马灯般的身影。事到如今认不认罪已经用处不大了,他得到了应有的惩罚,典狱长也可以安下心来统治这所监狱了。干哑的声带早已不支持他说出一个完整的句子,他只好哑着嗓子哼哼两声,几乎是细不可微地垂下了头。
——就当是我认了吧。
左眼皮正突突地跳着,模糊中卢卡只觉得自己的身体飘了起来,紧接着后颈又是一阵刺痛。久违的疲累感席卷了他的大脑,他很快闭上了眼睛,在步入天堂的幻觉中失去了意识。
他会得到赦免吗?